圖一:沒路了
圖二:爬下河谷
圖三:涉過河水
圖四~六:沿路風景
圖七~八:聲勢壯大的城管與公安們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取締非法擺攤
早上起得很早,打算趁天沒亮之前就出門,但今天卻又被鎖在旅館裡面。旅館的房間二十幾間,也不知道哪一間房間才是管理員的房間,最後打旅館招牌上的電話總算是找到管理員來幫我開門。來到中國才不過三個禮拜,被鎖在旅館內的次數卻已經多得數不清了。我也一直覺得這裏的鎖門法真是既奇怪又可笑,鎖門是為了防止外面的人侵入,哪有人鎖門是為了把人鎖在屋裡,又不是要關牲畜。難不成有住宿客人會趁旅館主人熟睡之際來個大搬家?
出了村莊後人煙似乎越來越稀少,在路旁還首度發現廢棄空屋。往來的車輛除了往返於城鎮之間的巴士外,就只有當地居民的摩托車。今天雖然因為起大霧,遮蔽了烈陽,但地勢的起伏卻比昨天更甚。一路上我只能用最輕的檔位以時速約五、六公里的速度龜速前進。
才剛翻過一個一千公尺高的山頭,眼前又出現修路中的黃土路。我記得約在一年前在國家地理頻道上看過一個叫「Long way down」的旅遊節目,其節目內容是兩個大男孩騎著重型機車由英國到南非開普敦的過程。當我看到非洲路段路況之差,心裡在想著若有一天我決定前往非洲,我是否真的能騎著單車越過路況惡劣的非洲。但有了這兩、三天面對惡劣路況的經驗,我想路況再糟也不過就如此罷了。此等惡劣的路況都騎了兩百公里了,只要輪框不壞,也沒什麼大不了的。
只是我萬萬也沒想到居然還有更糟的。經過數公里的黃土路後,遠遠地看到前方停了兩、三輛巴士和機車。原來是道路坍方了,而且隨時還有坍方的危險,所以已經圍起警戒線,禁止所有人車通行。一位打著赤膊的現場工作人員告訴我下午可能可以通,但也說不一定沒辦法通。他又告訴我也可以走下河谷,越過河川,再穿過稻田,然後再穿過河川,最後再爬回道路。我看看這河谷高有約十公尺,傾斜度約七十度,一個人的話慢慢走沒問題,但是扛著四十公斤重的單車和
行李可就難了。不過我也不可能在這等到下午,最後決定分兩次慢慢地搬過去。
我把後馬鞍袋拆下後,先把後馬鞍袋和相機袋搬到河邊。之後又回到道路把單車搬下河床。由於我也不知道詳細的路線到底怎麼走,搬單車之前又問了那位工人一次。此時正好有一對中年夫婦也要到另一邊,工人便叫我跟著他們走。我扛起單車,奮力試圖跟上中年夫婦。但前車袋頗重,重心偏在單車前方,不太好搬。我近乎用爬的慢慢爬下河谷,但才爬到一半,上面的一位老婆婆看不下去喊道:「下去幫他扛啊!」才不到幾秒,那位工人跑了下來,接過單車扛了起來,直往河邊跑下去。
我訝異地看他扛著至少有二十幾公斤重的單車和行李迅速跑下河谷,隨後也趕緊跟上他。他把單車還給我後又迅速地跑的回到道路上。我自認為自己的體能高於平均值,然而城市來的飼料雞就算再怎麼強壯,終究還是遠遠不及在深山中土生土長的土雞。
在河邊等候多時的中年夫婦看我扛車扛得著麼吃力,便自願幫我扛剩下的馬鞍袋和相機包。但我的相機包不防水,所以也不敢交予他人,雖然吃力但還是自己扛起單車和相機包跟著這對夫婦過河。
費盡千辛萬苦(覺得苦的好像只有我),總算是把行李和單車全搬到坍方路段的另一邊。原本打算買個飲料略表心意,無奈在這荒郊野外也找不到商店,而他們似乎也沒有要收謝禮的意思,跨上機車揮個手就走了。
然而苦難並未止於此。接下來的路途雖然不再見到修路路段,但卻是坡度極陡且上上下下沒完沒了。且由於人煙稀少,一路上總是找不到任何賣食物的地方。一路上靠著事先儲存的小蛋糕與白開水充饑,苦撐到下午兩點後,總算是在深山之中找到一個小聚落。
過了小聚落後,一路幾乎全都是下坡。下坡滑到盡頭,又往北移動了幾公里,就到達了原本預定昨天會到達的龍山縣縣城。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,這個縣城的旅館都很貴,問了近十間旅館價位最低都在六十元以上,最後總算是找到一間五十元的旅館。
簡單地清洗身子後躺在床上休息時,突然聽到旅館外面有人大喊「通通不要動」。想也知道一定出了什麼大問題。我立刻跳起來跑到門口看到底發生什麼事情。才看一眼就被外面的大陣仗給嚇了一跳。幾十位城管和公安像在搶劫一樣,把在人行道上的攤販的桌椅、陽傘等生財工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搬上貨車後立刻載走。而東西還沒被拿走的其他商家則悄悄地收拾東西進屋裡去。我問也在一旁看熱鬧的旅館老闆這是否是在取締違法擺攤。老闆什麼也不說只是點了點頭。這著實讓我大開了眼界。大陸的治安管理機關不辦事時讓我覺得他們是米蟲。路上一堆沒車牌的、逆向的、闖紅燈的在公安的面前竄來竄去也沒人管。但一辦起事來卻是堪稱世界第一。剛剛進旅館時我還記得有十幾個攤販,現在才短短幾分鐘的時間就被他們清得一乾二淨。
飲食 33
住宿 50
累計花費 3511.5
里程 73km
累計里程 1859k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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